【祝白】《共和何煌煌》——“议国礼”事件始末(一)

我宁愿给文写小论文,也不愿写论文,可以说已经没救了。

发上来证明我《明明》就有努力。我昨天真的(想)写了。

                                           历史发明之作。致敬高华。                  


<共和何煌煌>——“议国礼”事件始末


前言


发轫于共和国五年(新历687年)初,绵延七月之久的“永宁逆案”,向来被当代史学家称为“共和国第一大案”。在此案中,千年云东白府的实际掌权人“千帙老人”白光庭复辟阴谋的流产,造成了共和国历史上第一次大范围政治势力洗牌与上层领导机构改组。在这之后,虽然白锦锦仍然以白家家主和女权社会活动家的身份活跃于云端政坛,并先后担任“第一夫人”和第三任共和国元首;但是“羲龙白家”已经从云端帝国末年的“三省六部,悉出于白”*(暖暖《云端帝国史略》)的赫赫豪族逐步退出政治舞台,而今消泯于普罗大众的视线之中。

对于“永宁逆案”的研究历来不鲜,但是共和国史学家多将其归于白光庭个人的政治投机失败。“白光庭作为前朝帝师,怀缅当年’怒则天下惧’的尊荣,与共和国’人人平等’的立国要旨本有根本的差异;其顺应’共和’之势,与其日后复辟之行为,并无前后矛盾,而是其与云端废帝合唱的一出’双簧’。白光庭不认同共和,不认同民主,心中个人的权势远在国家与民族的利益之前。这样的政治投机者潜伏于共和国队伍中,或许并非孤例。我们有必要分辨,谁是共和国的真诚支持者,民众的忠实服务者;谁是白光庭的朋友,是自视高人一等的’帝国大臣’。”*(祝羽弦《在政治局会议中关于“白光庭”案的讲话》,载于《共和六十年》) 从白光庭本人的行为来看,这样的评价也似乎并无不当。白光庭从一位历来“政见保守”的归隐大臣,一跃成为共和国的缔造者之一,这样的突然转变连他的一些昔日同僚都始料未及。 废帝在其晚年所出的回忆录中也极尽讽刺:“‘旦登天子堂,暮则为共和党人座上宾’,白师之灵活健朗,远出众人之上。”*(云端废帝《风起青萍》,信鸽皇家出版社)

但是需要注意到,废帝也否定了他与白光庭通谋意图归国理政的说法:“以’共和’之名,行党同伐异之实,鸡鸣狗盗,确为’引车卖浆’者所好。”(盖祝羽弦所出的南境祝家,颇有墨者之风,达官可以为友,贩夫可以为亲,历来为云端华族所不齿——笔者注)“白师戮力共和,断无回头之意;我既客居信鸽,也不愿再过江东。”*(云端废帝《风起青萍》,信鸽皇家出版社) 在没有废帝的支持和合作下,白光庭谋叛的事实虽然具备,但是动机仍然模糊不清。

笔者以为,仅将目光集中在“永宁逆案”本身,未免“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若要想全面把握“永宁逆案”与白光庭的行为,共和国四年(新历686年)发生的“议国礼”事件不可轻视。然而研究“永宁逆案”的学者,多将其仅视为白光庭的一次投石问路,草草将其带过。本文即希望通过对“议国礼”事件远近史料加以梳理,拂去人间尘埃,使历史的清晰面貌重新浮现。


一、“议国礼”事件


共和国四年(新历686年)八月,时任共和国总统祝羽弦与冥水鸢结为伉俪。冥水鸢,字斐斐,时任工业与机械化部部长,是民间所称“云西冥氏”的冥家家主,曾多次代表冥家参与云端帝国每年迎新的“云端四神赛”,并在永宁二十四年(新历680年)的比赛中取得第一,在学界和民间均享有极高的声望。在云端帝国时期,祝羽弦就对冥水鸢展开追求,十数年不改其意,被诵为佳话。这次结合,既是一次“宣传共和国形象”*的机会,又是云端高层政治势力的一次新联合。祝羽弦自履任以来推崇移风易俗,倡导“简朴、文明”的新婚俗,这次婚礼将会是一个极好的展示。因此,共和国高层对婚礼极为重视,从仪典到服秩,皆希望能够体现出“共和国的新特色”*(钟离梓寄给白锦锦的信件,收于《何当共剪西窗烛——钟白两地书》)。

国立云端高等设计院,前身为云端皇家设计院,是云端境内学术水平最高、影响力最大的公立高等学校。白光庭在共和国建立后,拒绝了在政府中任职,选择成为群龙无首的云端高等设计院院长,被总统祝羽弦赞为“淡泊、宁静、致远”,“人瑞”。事实上,云端皇家设计院的高级讲师多为白氏族人,且被视为“家学失意者”的“养老院”*(白永璨《天下衣白——我做助理的二十年》)(云端皇家设计院是高等教育的学府,招收年限是男子二十、女子十六,而这也是白府家学的毕业年龄。在白府家学中考绩为“中中”以下的白氏族人,将会被派入云端皇家设计院学习,并多留校成为讲师——笔者注)。虽然在共和国建国后地位有所上升,但是白光庭的这一选择仍然被视为“难以置信的重大让步”*。(白锦锦寄给钟离梓的信件,收于《何当共剪西窗烛——钟白两地书》。)

祝冥大婚的婚服自共和国三年(新历686年)二月开始筹备,这成为白光庭就任云端高等设计院院长后遇到的第一桩大型政治任务,祝羽弦同时指派时任劳工部部长和全国纺织业协会会长的白锦锦进行协助。于私,白锦锦是现任白家家主、白光庭的孙辈;于公,白锦锦对礼服的制造也能提供完善的后勤保障。祝羽弦指定的这一配合似乎释放了极大的善意。但是白锦锦与祝羽弦私交极深,在云端帝国末年就已经经人介绍参与共和革命;此次与白光庭合作,实质是祝羽弦的“钦差大臣”。白光庭虽然乐于有人沟通传话,维持他和祝羽弦“王不见王”的格局,但是对于和自己孙辈的政坛新星白锦锦配合,白光庭深感“受到怠慢”。(白永璨《天下衣白——我做助理的二十年》)

矛盾的激化出现在“龙凤对襟衣”上。对襟是云端帝国的传统式样,因两襟对开、纽扣在胸前正中故有此称。尽管在共和国建立后,以盘扣的【国服嘉禾】为正式服饰;但是民间仍然普遍使用对襟作为衣领,并未受到正式禁止。龙凤纹样也是云端传统的吉庆纹样,但是民间多用锦鸡与鲤鱼代指,是为避免僭越。“龙凤对襟衣”之中使用金龙朱凤作为纹样,对襟作为衣领,似乎可以说得通;白家世代为皇家制衣,从流传出的设计图看,富丽光彩。

然而共和国第一伉俪的大婚,又岂是婚礼这么简单?白锦锦在给祝羽弦的工作报告之中,表达了自己对“龙凤对襟衣”的担忧:“……金龙朱凤乃是云端帝国帝后之纹样,虽为吉兆,但是恐有暗指。……又舍盘扣而取对襟,’朝令而夕改’,国府信誉之何存?”祝羽弦批复“请斐斐、越千霜、钟离梓阅”,越千霜常驻军旅,说话更为直白:“嘉禾乃是共和国之象征,而在礼服上全无体现,却换上其本家的族徽,是何居心?’白与祝,共天下’?”这些意见是否有被白光庭所闻,不可得知;但是祝羽弦给白锦锦的回复中说:“……不宜与白老正面冲突。此中折冲,还请自行把握。”似乎仍然不想与白光庭起正面冲突。

白锦锦的做法,是以嘉禾取代祥云纹饰,添附在女士礼服上,而建议男士礼服直接由开国大典上的【国服嘉禾】染色款替之。白光庭对此大为光火,写信给祝羽弦辞去“婚服筹备办公室”的职务。四月,国立云端高等设计院主办的学刊《衮冕》推出了千年云端婚服变迁的系列介绍*,并伴之以皇家婚姻礼仪的普及。《衮冕》作为全国最有影响力的服装刊物,历来被视为云端时尚的“雏凤之声”;而这一系列报道,虽然出于白光庭的授意,也迎合了民众的疑惑与期待。《衮冕》的文章中将婚礼视为“旧家庭烹锦之荣、新家庭诞生之光”*,而暗指祝羽弦作为国家元首的婚礼也应昭显“共和国之光”;又列举云端帝国历次帝王大婚,称之为“国礼”,“国礼不彰,民众无从”。将本由统治集团内部心照不宣的事实大肆鼓噪,抢占了舆论上的先机,对于一向善于利用宣传工具的祝羽弦来说不啻为“还施彼身”的打击。民众既希望共和国能保持云端的传统,而不使其沦为建国百年的苹果联邦之流;又希望共和国所宣传的“民主、平等”不会仅是空谈,共和国成为“新帝国”。这种复杂的期望被聚焦在祝冥大婚的吉服上。《衮冕》在最后一刊中表示“(吉服)筹备业久,不日问世”*,民众的热情被进一步点燃,都迫切希望能够尽早看到吉服的真面目。(《婚服仪仪》,载于《衮冕》404、405、406号刊)

舆论的关切给接任婚服筹备办公室主任的白锦锦出了难题。此时,现成的设计只有白光庭主创的“龙凤和鸣”一套,国立云端高等设计院的其他设计师已随白光庭撤出,白锦锦实际上是个“空头将军”。她在五月二十二日给自己的丈夫钟离梓的书信中写道:“……’老而不死,其必为贼’,我算是彻底领教。但是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可能不想妥协却又可能必须妥协。斐斐(冥水鸢)说如若不行,可以自己设计礼服,但恐云西风格并不足以与’国礼’相称。千霜也有此虑,大家都苦恼不已。”(白锦锦寄给钟离梓的信件,收于《何当共剪西窗烛——钟白两地书》)

但是在不到半月的时间,问题居然出人意料的迎刃而解。六月八日,各大新闻媒体同时发布大婚吉服的图片。这套吉服中,男士礼服为黑色,上衣下裤,吸取了北地军装和苹果西装的特点,采用关闭式八字型领口,使用凤凰盘扣,在吉服正面刺绣龙纹,龙身鳞片被麦穗所取代。女士礼服则是红色交领裙褂,采取了暗绣八团纹样,八团中填充鹤穗。相比于过去的云端婚服,显得更为简练和修身;其纹饰,更是提出了被后世称为“嘉禾龙”的新式龙纹。这套礼服一经问世就受到了极大的欢迎。其设计者“席慕白”却从未露面,甚至于历史上不可考。由于“席慕白”同样是【国服嘉禾】的署名设计者,因此历来被史家认为是白光庭、白锦锦及云东白府的设计师团队的合称。“席慕白”在设计史上也只有这两次出现,其设计的嘉禾纹样也因此被称为“孤篇倾国”。

但是“席慕白”果真是白光庭、白锦锦所参与的设计团队么?笔者以为并不尽然。因祝羽弦与冥水鸢的联姻,可能导致白家政治地位的下降白光庭希望以“龙凤和鸣”套与祝羽弦博弈,为此不惜发动数月的“议国礼”,希望将白、祝两家的族徽变体融入国礼之中,似乎断无妥协可能;而白锦锦倘若有独立的设计团队,或许也不必广泛的向冥水鸢、越千霜等人求助。 她在六月十日给钟离梓的信件中写道:“吉服事定,群情欢愉,老贼色变。……惜大兄不可见。”(白锦锦寄给钟离梓的信件,收于《何当共剪西窗烛——钟白两地书》。钟离梓在回信中说:“……我已听闻(此事),何异玉山之倾!越将军(越千霜)已令军内缟素三日。万望保重身体,哀毁逾礼未为大兄所乐见。”) 既然“老贼色变”,想来白光庭对于最终的结果也始料未及;“永宁逆案”后关于国服的设计者仍然成谜,或许并非全由政治原因。

既然席慕白既非白光庭,又非白锦锦,那么难道真的如同某些学者所言,是“江湖一逸士”么?笔者以为,“席慕白”确有其人,也确非其名;“席慕白”者,正是这里白锦锦与钟离梓所称的“大兄”——白永羲。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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