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异】命题作文

未知生死处,何能两相完。大概如此。

Amrita:

献给@迷糊 糊女士。我的金主 缪斯 柱生道路上的老大姐
*
小王老师 如果你能出道 请一定记住 一个可怜人某天晚上曾献出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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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了上面的新指示,节目邀请的小朋友很多都是没上过电视的素人。相比有经验的童星,要更难安排和管教一些。摄像机还没开动,有小孩被升降机吓得直哭,还有些在灯光道具之间跑来跑去,选角导演像鸡妈妈一样赶他们。
蔡徐坤坐在化妆间里,隔音不是很好,化妆师也嫌吵得头痛。合作好几次,与他也相熟,话里话外地说大明星来得太早,导演组未及接驾,乱成一团,连带他们都着急忙慌的。助理是新来的,手忙脚乱从包里递出一盒巧克力,之前在比利时出外景带回来的。
散粉刷扫在鼻尖,轻微有些瘙痒。蔡徐坤忍住没说。只微笑了一下。
和蔡徐坤合作的小男孩看起来格外老实,规规矩矩坐在凳子上,小手放在膝盖上面,腰杆笔直,脑袋后面绑了个小辫。蔡徐坤轻轻抚了下辫梢,问他:“弟弟留这个小辫子是做什么呢?”
小孩儿头抬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像两丸黑水晶:“妈妈说,有人牵着,就走不脱。”

节目录得很快。更近似为品牌站台。三十而立,蔡徐坤二十九,公司有意要他转换戏路。刚拍完奶爸形象的电视剧,趁热打铁接了几个母婴牌子和亲子真人秀。经纪人在微信上给他发本子,又连了好几条六十秒语音。蔡徐坤趁洗澡的时候点开,把激动咆哮都裹在水汽里。
他也说不清怎么就挑中这个节目。可能是看到地点觉得熟悉。
太原是王子异老家。

九人团的合宿没有电视上表现的亲密无间,也没有粉丝想象的勾心斗角。认真算来,分开出活动比合体要多,面对助理经纪人老师的时间也比彼此要多。全国巡演回来又到美国集训,真正住进别墅的时候已经是九月份。Justin在保姆车上举行了模拟惊讶大赛,以备房子不如自家大,难以流露出自然的节目效果。蔡徐坤坐在第二排,扭头看王子异,在这一片热闹之外,如同湖心之中的小岛。
王子异总能感受到他的视线。冲他比了个手势。
他想说什么,还没说,Justin盯到这边,兴致勃勃地要王子异惊讶一个。
让王子异惊讶本身就挺惊讶的。全车的目光聚焦过来,如同波涛一般。
蔡徐坤退了出去。

总共五间房。四人合宿,一人独寝。唯一的单人房被推给了队长朱正廷。剩下的队友抽签决定。
摄像机镜头拉近再近。灯光有些刺目。蔡徐坤手心里微微发热。隐约有些汗意。他没分神看向周围,尽职表演对结果的期待。但大约有谁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他也是能感到的。他突然涌上一股真实的期盼。
该翻牌了。

卜凡手上捏的也是红桃a。

范丞丞和小鬼hey-yo-bro-what‘s up了半天。陈立农推着行李箱催促Justin快去房里收拾。
尤长靖笑了一声:“子异,请多关照哦~大马甜心的声音软得流蜜。王子异嗯了一下。
卜凡说:“走吧。”

他们的第一次就是发生在这个夜晚。
摄制组在拍摄他们简单收拾的抓狂场面后宣告收工。王子异掐着点到他的寝室给他铺床。山西男人很会收拾东西,这是比赛期间就得到的认知。蔡徐坤坐在王子异的床上,感叹道:“要是我们寝室也能这么干净多好啊。”
王子异坐在椅子上,手上还举着卸妆棉:“我给你收拾啊。”
他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情话。这句勉强算是。如果以Justin林彦俊木子洋他们的标准,那大概差得很远。
但此时王子异在给他铺床。新买的四件套,是深空宇宙的主题。印着一团一簇小宇航员和火箭和天体。巴斯光年,飞向宇宙,浩瀚无垠。一个人在美国中学的时候,他偶尔幻想自己在银河之中。四周静默无声,惟他有智有识。浩渺苍穹,六合难语。朝夕明灭,与星辰同辉。
“你注定会闪耀。”yearbook里老师如此寄语。他抱着焚身以火的信念走到今日。
他做到了么?

王子异停了手。正欣赏井井有条的床铺。蔡徐坤喊他:
“哥哥,我们做爱吧。”

大厂的摄像机天罗地网,也有几个善解人意的死角。小情侣们得以亲密相拥,在压抑空气之中交换呼吸。周锐有几日回来的很晚,却带着陌生的喜悦。待到问及,只说是去练舞了。
蔡徐坤恍惚想起他与周彦辰是旧识。
却只能在晚上相认。
蔡徐坤没带那么多羁绊来——如果官司也算,那就是一个。生存类的节目,与其背身相向后抱头痛哭,不若从一开始就划定界限。
他是这么定义王子异的。一开始。

林彦俊给王子异编了个土味情话:
认识你之前,我挖矿;认识你之后,只想挖你的心。
尤长靖呕了一下。岳岳说:还不如 you‘ll be mine.

王子异举手要再转一次瓶子的时候,蔡徐坤爆发出一阵不太熟悉的怒意。后来在节目上他归因于星座。
你是我的。你怎么敢背弃我?
王子异错身看了他一眼,无辜又笃定。蔡徐坤没有伸手拥抱。
然而你是我的。
那天晚上王子异早早回寝,蔡徐坤在房里等他。jeffery挠了挠头:坤坤说没有卸妆水了,来我们寝室借用一下哦。蔡徐坤没有抬头。卸妆水浸透了好几张化妆棉。jeffery拔腿往外走:我去全时哦!子异招待一下。
王子异说:坤坤,我,

这个吻快速激烈。如同旧时攻城器械投掷的火球。让城池丢盔弃甲。两条池鱼。
吻停下的时候王子异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除了涨红的脸色和破裂的下唇。
蔡徐坤用指腹摩挲伤口。王子异捉住了他的手:“润唇膏能借我么,坤坤?”

“我有个更好的想法。”

第二个吻温柔缱绻。伴随着似幻还真的情意。像是廊坊地区的那场春雪。
你是我的。

jeffery回来的时候蔡徐坤还在卸妆。他啥都没问,还给蔡徐坤带了杯奶茶。

钱正昊不在。蔡徐坤抓住周锐逼问私会地点。
锐姐整理着化妆品,慢条斯理地说:儿大不由娘。

他们只去了一次。在某座教学楼的天台。没敢开灯,摸黑前行的时候,手顺理成章钩在一起。
结果发现还要排队。

在回来的路上,他们又吻了一次。

王子异看了眼蔡徐坤,看了眼床单。居然有几分惋惜的意思。
蔡徐坤还没发作。山西人去锁阳台门,冲在露台上打电话的卜凡比了个手势,又把窗帘拉上。
时钟上写着四点五十。六点半开饭。半个小时洗澡化妆。还有一个小时。

蔡徐坤说:哥哥,人生有几个二十岁。
王子异的腰腹坚实,双腿有力修长。蔡徐坤看过他从前的舞蹈视频。白体恤下的曲线胆战心惊。
但真正去摸是两回事。
薄而均匀的肌肉,是岩浆之上的矿层,随时等待能量喷薄而出。
他在此刻重新定义美。
力量是美。欲望是美。
而他欲征服。征服是美。

最终进入的时候可能他们都喊了出来。也可能没有。摄像头被袜子套住。干扰收音设备的功放音乐里,女歌手缓缓地唱:
S’il suffisait qu’on s’aime, s’il suffisait d’aimer
如果相爱就够了,如果爱已足够。

卜凡是个不错的室友。起得早,动作轻,有着与大个子截然相反的灵巧敏捷。蔡徐坤看到他把一本书压在枕头底下,早晚膜拜。书签却停留在第一页。
一本《双城记》。

一年挺快的。卜凡躲在阳台上打电话的时候,声音其实不小。哥哥,我就快放假了。咱们去那个,泰国,就之前那个。
电话那边不知道回了什么,哈仙更兴奋了:回家,好,那就回家。

蔡徐坤挺久没回家了。
他的中学里,有些印第安同学。祖上生活在大洋彼端,群山与丛林之间。大概是父辈,被强制迁徙到城市,教化礼仪,说文明话,做文明人。直到成年后有机会返家,却已与群居文化格格不入;而在盎格鲁撒克逊文明之中,又是永恒他者。一个叫MarcelGurbocheHart的同学多才多艺,会弹乐器,和蔡徐坤合力在返校季的舞台上表演。他对蔡徐坤说,倘若一日他身死去,灵魂会漂洋过海,回到故地,攀绕阿祖在海边树起的图腾柱。那想必才是真正的家乡。
一日刷Facebook看到他的讣告。蔡徐坤想起一句:魂兮归来!他有些庆幸自己尚有归处。

王子异带他回了老家。是清明假。
他想起Justin当时玩的游戏,假装惊讶挑战。对王子异来说,要想对合宿别墅流露感激欣喜,确实需要好好表演一番。
当真是一个好大的家庭。因为节庆聚到一起。王子异挨个介绍,大姨二姨,四舅五舅。他问:三姨呢?
王子异轻轻勾了下他的手:三姨是我妈。

王子异的同辈也多半结婚了,已经处在生二胎的人生阶段。几个小外甥绕着蔡徐坤打转,又怯怯不敢上前。蔡徐坤拿糖哄他们,小孩咬着手指,看王子异,又是期盼又是畏缩。
王子异单腿跪在地上,摇孩子的手臂:说谢谢哥哥。
他对小孩总是有耐心。握手会的时候,有些年轻妈妈带着孩子来,他的眼神都会变得更加柔和。
蔡徐坤问:子异,你很喜欢小孩么?
王子异望向他:坤坤,我喜欢你啊。

扫墓的时候蔡徐坤也跟着去了。帮忙提着纸钱元宝。山上有新雨,王子异与他共伞,半个肩膀露在外面,沾上湿润春意。
王子异说:春雨不冷。
蔡徐坤答:一年挺快的。

解散演唱会定在五一,请了一些未从节目出道的练习生共同参与。卜凡在日常练习外挑灯夜战,向蔡徐坤请教英文发音。
“我听着和我…说的有点不一样。”他挠头。
蔡徐坤没解释美音英音。也没提醒卜凡其实公司已经解禁对他团的提及。纪念演唱会完毕,卜凡约归坤音,偷偷摸摸在阳台打电话险些感冒的经历都成为过去。
而将来在何处呢?

王子异没和他签一家公司。这是肯定的。简单快乐还等人回去剪视频。
新东家已经给他递了本子。一解散就进组,片刻都不耽误。经纪人是业内金牌,在保姆车上接见的他:“不管你之前是怎么样,在我这里都要老老实实的。有什么该交代的趁早交代,省得日后难堪。”
话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给了颗甜枣:我相信你是个聪明孩子。

蔡徐坤回答没有。他感到手心痕痒。
可能是对车载香水过敏。

他们在演唱会后台做了。
道具室里遍地灰尘。门锁要死不活地搭在拴上。门外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粉丝嚎啕,工作人员往来如风如雷。
蔡徐坤把王子异抵在门板上,缓缓地进入他。看不见表情,话总归说的容易一些。
他说:子异,不要那么喜欢我。

他们居然是最早上车的人。
他坐在第二排。王子异坐在最后一排。如同往日团活一样。
他听见王子异说:坤坤。我可以答应你。但我不可以欺骗你。

他几乎就要扭头过去。直面王子异流泪的脸庞。
范丞丞拉开车门:谁藏吃的了?子异是不是偷藏吃的了?

车缓缓开动。把所有都抛向来处。



卜凡拖着行李箱走的时候,把《双城记》留给了蔡徐坤:
“这本书我是用不着了。但估摸着你还用得上。过来人给个经验,”他突然严肃起来。阳光斜照在寸头上方,像是罩上一个光圈:“不能骗自己。不能把心整得拧巴。人活着就够难了,不要自己个儿为难自己个儿。”
最后这句说的没有海蛎子味儿,倒像北京话。
灵超砸了颗糖过来:“再-不-走-堵-车-啦!”
卜凡用力拥抱了下蔡徐坤:“江湖再见。”

蔡徐坤再未见过王子异。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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