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祭时】金缕与银绡(下)

其实是先脑的下!
带大家复习一下(不是! 白城气候酷烈,不能生长植物,圣殿之中供奉的花不能脱开圣殿虚无的气候环境。克莱因蓝是唯一的例外,是贝壳跟你开打赌,用圣殿花种栽来向你开表白的花。因而,只有强大的精神力与强大的爱并存,克莱因蓝才能新鲜不凋。
【其实这是现编的👆

01

今夜白城无月。
伊斯科持了一盏琉璃灯上城楼——以他现在的能力,凝一盏灯照亮前路,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他还是选了一盏灯。
琉璃灯来自玫瑰园。在前任最静默者的精神力加持下,琉璃灯长明不灭,柔和的蓝雾拂照克莱因蓝和整座白城。很长一段时间里,最静默者的宫殿最为耀眼,是地上的月亮能与天上争辉。
这景象与克莱因蓝都久不再见了。
自前度盛夏祭时以来,琉璃灯第一次被点亮。城墙上所垂悬的金黄色帐幔有些发旧,在冰蓝色的光晕里脸色灰败。有风吹来,鼓动打着旋儿的流苏,往天的尽头飞去。
伊斯科紧了紧白狐皮的大衣。袖口是金色的海。

02

豹猫已经冻到不行,缩在披风的角落里不愿睁眼。哈梅斯想要用手去抚慰他,但他的手心也凉到彻底。
白城人不畏寒冷。他的症状,是精神力衰退的标志。
尽管在白城未能交到许多朋友,他还是探听出消息,长老会有意在盛夏尽头迎接新的祭司。静默者人数有限,或者他并不再能披起征战的白袍——事实上,在过去一年,他将金线尽数拆下,凤凰木与酢浆草畏惧霜雪,他的袍上已空无一物。如同他在白城的生活。
风这样大的夜里,他不该出来的。人不该与自己为难。豹猫在披风一角卷出的被子里小小翻身。夜幕低垂,疏星晦涩,它雪白的毛皮被城墙巨大的阴影切割成深深浅浅的灰。
他不甘心。

03

琉璃灯点了大半夜,终于照到雪白马匹的鬃毛。
伊斯科实在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马上的人似是觉出了城墙上的灯,放慢了速度。马蹄声听上去更加的心事重重。莫拉塔的大半个身子曝在光下,他正披着伊克尔所赠、为伊斯科不久前退还的那件白鹿皮袄。在琉璃灯下,白鹿皮晶莹,像是要泣下泪来。
莫拉塔没有回头。
他也无法回头。他索性连告别都吞下了。
马打了个响鼻,彻底驻了脚。伊斯科站在城墙上,莫拉塔停在城门外。伊斯科没有开口,风吹过他的脸颊,又向前在推莫拉塔的背影。白鹿皮袄被风掀起,层层叠叠的玫瑰急速盛开又衰败。
琉璃灯跌下城墙。马蹄声又起。月亮和笛子一同升了起来。

04

笛声来自城墙边上,青天碧落的小小姊妹峰。克里斯坐在他以精神力凝结的山峰上,吹一支竖笛。
哈梅斯自城墙根站了起来。豹猫跌在地上,抖了抖毛清醒过来。哈梅斯只见过克里斯拭剑,他想:我不知道的东西尚有这么多,心底便漫出一股酸涩的愁绪;但很快又被等待有所结果的欣喜压过——在面对克里斯时,哈梅斯时时刻刻都是高兴的。
在遇见克里斯之前,哈梅斯从不知晓精神力可以强大到这样的地步。他望着高山,想峰高自独,又兼孤光难共,实在极凄楚,又极悍勇。他见过这高山,那么自此天长海阔,就再没有更吸引他的景色。他实在希望能有一天,他也能与之比肩。他不由就想踱步山上,又在山下住脚。
他想终有一日能将袖中的玫瑰送出。
克里斯吹的曲子,他听从前的队友哼过,是克里斯故乡的一种民谣。但曲调之中,千回百转,所要诉说的故事,他却并不知晓。他向前一步,走得急了些,冰蓝色的花瓣如一蓬礼花落在半空,又被风逼得四散奔逃。
哈梅斯伸手去追。可谁能问责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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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伊克尔小气极小气,慷慨又极慷慨。高阶静默者的聚会他从来没掏过腰包,宁愿用自酿的冰酒待客;但是年轻祭司们偷采他的玫瑰示爱,他却没有半分责难。克里斯不喜欢花朵,觉得过分娇嫩,因而身在白城,他也无什么不适。有时见小静默者们团伙作案,抖抖索索地暗闯最静默者的宫殿,便觉得好笑;拉莫斯也时而向他抱怨,毛贼们造成的防卫空洞,倘若他不费心修补,怕是整片花园都要像大长老的头顶一样片草不生。
他们笑过又沉寂。长老会的压力如利剑悬顶,让盛夏较凛冬更为酷寒。即便是并不丰盛的宴会,因为不知道何时能够再开,也显得珍贵了起来。克里斯隔着烛影摇曳,去看卡卡的脸,只觉得如同玫瑰香气一般缥缈和遥远。他差点伸手去抓——但只是在桌下死死抓住了衣角。
远处传来哨音。国师穆里尼奥带领“城防义军”巡夜将至此处。拉莫斯挑起铃铛熄灭蜡烛。伊克尔站了起来,白鹿踱到他的身边,白狼卧在鹿的身前。
克里斯的狮鹫掠过“城防军”的头顶,克里斯没有看他们。他极目远眺,独角兽顺着后山疾驰下去,他只能看清一串银色的彩虹。
b.
克里斯闯进玫瑰园,只来得及采离他最近的一枝玫瑰。狮鹫才将他放下,又带他升入高空。
马塞洛拦住了卡卡,他们一同在城门边等他。狮鹫降低高度,克里斯急匆匆地把玫瑰藏在袖子里。
独角兽已经不堪役使,垂着头在一边。卡卡从挂在身上的行囊中翻出一个乌木匣子递给克里斯,脸上仍然是春水荡开的温柔笑意。
匣子里是一片风干的桑叶。
他们初见在百泽之国,彼时他们未入白城,青春少艾。克里斯所见到的,是立在桑树之下,卡卡挂着晨露的笑靥。
袖子里的克莱因蓝过于冷了。
他送卡卡出城,又和他拥抱,看着独角兽消失在视野之中,玫瑰的小刺扎入皮肤,他恍然并不觉痛。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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